在图卡拉大雾中迷路十四尼泊尔EBC

GORAKSHEP的夜晚非常冷,冷的像冰敷在脸上。吃饭的大厅聚集一众人各自为伍,除了谈天说地,别无它事,在这海拔的地方,也没有其他可以值得推崇的活动。窗外很冷,冷的两层窗户玻璃上已经有厚厚薄冰。

而我好像因为高反后遗症变得思绪有些模糊,虽然向导给我测的心率正常,也知道自己并不会有事,可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思绪变得很缓慢,本来记忆力还算不赖的我,现在除了翻看日记上记载的零碎字迹外,很多事竟然想不起来。

犹记得吃了午饭后放在窗台上晒阳光的迷你太阳能充电板不见。我也没有去找寻的心思,于它也算完成了对我的使命,那就让它继续在有需要的人手里发挥作用。

所以其他这样也罢,就当南柯一梦。

梦境里的东西有时会显得特别有趣,也许在未来某天忽然被记起,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在睡觉之前,我想看一看珠穆朗玛的天空。

一推开门,夜的清冽像薄荷灌进门里。星星布满天空,像撒了一穹珍珠,风吹来,感觉会有瞬间被冻住的可能,我裹上所有的衣服和睡袋都觉得无法抵御这份冰冻,手一碰三脚架,就如在北方舌头舔铁管的感受。并不抗冻的手套带上并没有多少用处。所以,索性,相机也不想拿,银河在天上挂起一道弯弯的桥,这样的夜晚留个明天的是一个好脸色。

我在被星空照亮的群山深处,依靠在门框外,双层门的里和外是两番天。深冬的萨加玛塔公园并不适合出来闲逛,即便如此的晴朗夜空。

星星闪烁,一如多年前在青藏高原上看见那漫天繁星的惊讶,就随即躲回拥挤潮湿有气味的房间里等明天到来。

夜很静,心跳的声音跃动,我在米的黑夜里,等待明天的到来。

告别在旅途上是最能遇到的事,北京小哥和他向导去卡拉帕特后就要去GOKYO,还需要几天后才能回加都;而钟团两闺蜜和向导要坐直升机回加都,喜谑说要把保险的用途用上。也无法再坚持走几天回到卢卡拉再回到加都。

而我在接回背夫递回给我的包,坐在房子前的台阶上,看着他们等待直升飞机到来。这样子,就剩下一个人面对这晴朗舒爽的早晨。背阳的空地和远处山顶的日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处在阴暗空气能亲身感受到的冰冷。

于北京小哥和向导告别后,看见他们身影渐渐缩小在远处,就像告别远征的英雄,在荒凉的土地上,他们像极了西部开荒的勇士。而送行阳光里的钟团她们四个,雪山下她们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到阳光下,就像忽然迎来了胜利的凯旋,在奔向幸福的归处。

两支队伍成了有趣的对比。却疏忽了自己一个人孤零的坐在原地,靠着背包。

百无寥落的还在想是要这里继续待一天,或是下撤。扭头看那似乎并不陡峭的去往卡拉帕特斜坡,如果去那么就是来回要3小时以上,然后今天就无法到达丁波切。

抬头看了盘旋而走的直升机,还有远处坡上的北京小哥他们。

整了整行囊,就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够了,看一下就够了,这片深邃的土地上荒凉的色彩,径直到这已是给了我最好礼物,有些路留待下次再走的理由,这应是最好的理由。

回头再看一眼喜雅拉马山脉当做这份晴朗天气送给我的一份礼物。

整理好行囊,迈开脚步,继续行走。

路依旧,山依旧,大地也依旧,下山的脚步显得悠然轻松,因为熟悉而不再觉得难行,当不再频频拿出相机时,倒让眼睛多了欣赏的机会,走的很慢,有些时候就坐在石块上,架起手机拍延时,然后一等半小时,最是惬意。

看见为骑马的人儿在陡峭上行走而捏一把汗;摸一把砂砾土中露在外面厚厚的千年冰层;和上来的人说声纳玛斯戴;看昆布冰川渐渐消失在眼线,告别这份壮丽,在回到罗波切吃午餐前。

遇见一中国小伙子和他向导正慢悠悠的迈过那片冰冻土迎面走来。遇见国人得亲切,站在阳光里寒暄一会,就和江苏帅小哥约好一起回加都,我慢点走,等他回卢卡拉。

告别时候扭头一看,他的向导有点熟悉,那副眼镜也倍亲切,这不就是我那副吗?对了,这个不就是我那个半途撤了的背夫吗?江苏小哥还问我怎么只一个人时,我呶呶嘴指了那背夫说,就是他半路要涨价弃我而去的背夫。

江苏小哥回说,一路走来,确实觉得他有点滑头不实在。

我耸耸肩表示无奈,嘱托他小心点,安全到达卢卡拉相见。

我就不像在徒步,而是像回到曾经做小学生时代,放学走在回家田野上,对一切都充满热情和兴趣,一路嬉闹游玩,或者在某个田角默默趴在泥坎上,用狗尾巴草诱引田蟹,总会过了准时到家的时间,被父母一顿臭骂,然后把我带回家的田蟹放在锅隔上倒一些酒蒸起来,我一把鼻涕一根蟹脚的吮吸的口水直溅,老早就忘记了被臭骂的懊恼。

这样走走停停,回到纪念园葛优靠在石块上,让延时记录升腾起的云雾,一半是太阳,一半是雪山,一半是大地,一半是大雾,当它们搅拌在一起时,就成了非常曼妙的风景,没有云朵的雪山是单调的,当加上这样缥缈的雾气,就多了份魅力,变得灵动诱人。

时厚时薄的雾气从山谷慢慢升腾上来,一会儿越过平行的山坡再盖住对面的山墙,一会儿又被风吹得了无影踪,整面雪山清晰的显露,像极了开启一场盛宴的序幕。

在一阵雾气里,一列牦牛队带着厚厚的物资越过图卡驿站,正往纪念塔林上斜坡爬,我蓦然警觉我好像停留太久,而对面山谷的雾气已经越积越厚。

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整理好背包继续下撤。

越过图卡驿站就继续行走,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我也忘记了下午的时辰最易变天的天气,虽此刻头顶还能艳阳高照,但是对面的雾气已经提醒着我,而我竟然忘乎所以的在拍摄。

越过驿站下面那道惨败落寞的冲击溪道,在凌乱的石块上左冲右突,终于踏回到那块高山草甸的边缘明显的路迹上时,心才落了点,但是雾气已经越来越厚涌过来,几头牦牛在右手边斜坡上悠闲的吃着残落的草根,一头牦牛回过头看着我仓促的脚步正在往前快步行走,沿着横山,正走进前面漫过山坡奔涌而来的雾气。

我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小,脚下的路虽然清晰可辨,但一抬头再无法看的远一些,回转身看后,也是同样情形,心里暗自嘀咕,应该不会迷路吧。脸上明显可以感受得到迎面雾气吹来的湿润,随即把相机收进包里,拉上头巾收了墨镜。继续在脑中启动来时的记忆地图,快速往前行走,虽然知道这只有一条横路,顺着那条最明显的路迹应该不会出错,但是阡陌交错的路道其实在范围缩小到这样一段范围里时候就觉得都差不多,很多时候依然觉得走跑偏。有很长一段路是往上爬,那肯定是出错,赶紧调整方向往下走。

出现在面前的另一堆牦牛让我着实吓了一条,近在咫尺,看在它忽然转身而走的样子上,想必我从雾中忽出现在它面前也吓了它一条。怕它忽发起疯来冲向我,往峡谷里推,那就身先士卒实在不是心所愿。心里默念牦牛大哥你可要安稳吃草,我只是路过,然后马上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它的身边,保持在安全范围之内。

然后雾气越来越重,有一那么会儿我觉得是迷路了,这该死的大雾,但随即告诫自己,要稳。

停下来分析脚下路道,虽然是跑偏,但至少还有路,那代表未曾走到绝境,那片石块围起被荒废的牧场好像没有看见,但走的路型上应是刚才往上走时候已错过。

既然这样我知道自己大概所处位置,就继续往前,不能犹豫,就怕忽然起的下的雨或者雪,那只会更糟糕。

一激灵的脚步是越走越快,一反一小时前那懒散的状态。

我终究没有看见那座山坡上古老的煨桑塔和休息台。在迷雾中继续前行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堵石头墙出现在左手边,然后一个穿着厚棉袍的老伯正手拿着杆子,在驱赶一群羊嘟嘟囔囔的吆喝着走。

我问,这里是丁波切吗?

老伯一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差点就想跳跃的奔跑而过去,随即稳下来,手抚石墙上的石头,登山杖敲着欢快的哒哒声,伴随着脚步声向村里走去。

原来我还是走错了路,从下面这条道走到村里,这样就看不见煨桑塔,也就没有那个急速爬升的陡坡。

现在刚好绕过那个转角。在煨桑塔的下面进到村里。

只是安全到达,已大幸,所有脑袋里闪过的自救的想法又归为思绪深处。

所有的旅行不就是这样不确定或者无可预料,总会有一些意外躲在某个转角,让旅程多了份惊奇。

我轻车熟路的赶到昏暗的客栈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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